王顺德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说完,他也不管崔辞做什么反应,就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崔辞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出了房门,王顺德吐出一口气,只觉得精疲力竭。幸而他一早买好了苏合香揣在怀里,有备无患。那日在暗道里,崔辞阴阳怪气的说他身上好香,他就留了心,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崔辞身边做事,须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目前算是过了这一关,后面还得想法子摆脱他才行。
王顺德正想着,走到了游廊拐角处,突然立住不动了——崔辞刚刚为什么要用红泥坑他?!这手段未免太弱智,并且毫无理由。
不对,崔辞不会做这么没意义的事。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王顺德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他突然明白了!崔辞的目的本就不在红泥上头,他是让王顺德自己承认当他到达命案现场的时候,第一时间去了于老夫子里间的茶室。而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疑的事情,于老夫子的尸体在外间,他为什么一到现场就去里间?答案只有一个,王顺德就是前一天晚上的第一个客人,只有当晚来过的人因为担心自己会留下蛛丝马迹,才会下意识先进茶室查看。
王顺德想通了这一层,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崔辞的确是他见过的最聪明、最狡猾之人。他的存在,对于王顺德来说,已经从隐患变成了明障。
这时候,只见李暧从游廊那头快步走过来,她眼眶通红,面部浮肿,很明显是刚刚大哭了一场。不过,王顺德此刻没心思搭理,转身就想从游廊另一头离开。
李暧抄近路跳过来,挡住他的去路,道:“站住!”
王顺德只得立在原地,道:“又怎么了?”他这是明知故问,他知道崔辞今儿把她辞了。孙嘉上的案子刚破,崔辞今天就对他们两人同时下了手,颇有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意思。
李暧道:“怎么了?崔辞让我今天就离开开封府。”
王顺德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李暧拉住王顺德的领口,瞪着他道:“你可别太刻薄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赶我走?”
王顺德打开她的手,扭头就走:“与我何干?”
“孙嘉上临死前告诉崔辞,你对他施过幻术。”李暧伸手挡住他,“崔辞已经知道你就是西域幻术师,他下午找我确认来着!而我呢,念及我们之间的约定,替你遮掩过去了。你说与你有没有关?!”
王顺德心一沉,崔辞果然已经知道了。难怪他刚才用红泥试探自己,那是他再一次确认孙嘉上的话。念及此,王顺德长叹道:“你应该没有替我遮掩过去吧,否则他就不会让你走了。”
李暧脸上微微发热,道:“他确实不信我。你说过,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顺德叹了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只能自求多福吧!”说完,他丢下目瞪口呆的李暧,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今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王顺德疲惫不堪,他不愿意跟李暧再多说一句话,更不愿意再多浪费一点情绪。
寻常人遇上了倒霉事,定会要把怒火发泄出来,比如崔辞和李暧,就是这样的凡夫俗子。但王顺德不同,他的情绪越坏,就越不会表现出来。如果他明明站在你身边,已经如空气般毫无存在感了,那恰恰说明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时的王顺德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他波澜不惊的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脚步既不急促也不缓慢,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那就是查看萧太后传来的懿旨。如今乾坤图缋还没有找到,王顺德只希望这次的任务不会是更难办的事情。
进了屋,王顺德锁门点灯,将余安安给他的弹丸放着烛火下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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