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金线云纹的黑色素靴停在他面前，他吃力的抬头，望着那高大的人影。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本尊。”
崇珏默然地看着他，说道：“司夜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本王会考虑留你一条活路。”
司夜云常年不见天日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蓬头垢面，下颌长着杂乱的胡须，因长时间没有搭理，弯弯卷卷缠在一起，哪还有昔日半分风采。
他听见崇珏的话，目光变了变，随即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笑声：“晚了，四年前我想告诉你，你却不听。现在，本尊却不想说了。”
崇珏唇角微勾，蹲下身，不以为意地打量他，悠悠道：“本王，今日可不是来和你讲条件的。”
说完，站起身，转头对门外的殊二道：“看来这几年，你们没有好好招待国师大人。”
殊二与岚明脸色皆是一变，连忙跪下。
崇珏轻哼一声，走出大牢，在不远处的桌边坐下，连忙有人替他斟茶。
“让本王看看，这位国师大人的嘴究竟有多硬。”
岚明对殊二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起身走进牢房。
不一会，里面便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以及司夜云极力压低的痛苦之声。
很快，这道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低吼。
崇珏慢悠悠地品着茶，对里面的声音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过了片刻，殊二究竟地出来，对崇珏道：“他晕过去了。”
崇珏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就让他醒过来。”
“是。”
殊二脸色有些复杂，对这位九皇子的变化心中大为震惊，当日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叶离恙回来，那一刻的眼神，令她这么多年都记忆犹新。
至此之后，连玩笑话都再也不敢说出口。
司夜云被折磨到了深夜，外头的虫鸣繁密的传来进，与他微弱的气息重叠在一起。
“罢了，我说便是。”
崇珏身形微微一怔，他已经做好了与司夜云长期周璇的准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他起身走过来，站在牢房外。
司夜云此刻身上爬满了蚯蚓一样的虫子，这些虫子不断扎破他的皮肤钻进去，又钻出来，浑身上下，全都是细密的圆孔，一眼看去，就像一个从鲜血中捞出来的筛子。
甚至还有一只蚯蚓从他的眼眶中钻了出来，为了不让他晕过去，殊二还拿了盐水泼他。
能坚持六个时辰，司夜云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了。
崇珏满意的看着他，眼中暴虐一览无余。“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叶府外的巷子里，叶离恙步履蹒跚的撑着墙壁缓缓移动，面色微红，目光迷离，手中还提着一坛酒。
走了两步，她仰头灌了一口气，不知想起什么，一把又将坛子丢了出去，摔得七零八落。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泪一脸，她嘀咕道：“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为什么谁都看不起我，女扮男装又不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崇恒有什么错！”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骂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贱人跪在我面前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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