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还在伤心地哭,女孩弯下腰来与他平视,郑重其事地说:“崔宗之,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跟我们组队吗?”
小男孩泪眼莹莹,不解地摇了摇头。
“因为啊……”女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他们知道,我们两个是要一起得舞蹈大赛冠军的,他们知道自己得不了冠军,所以不敢选我们。”
女孩的笑容就像这世上最柔和的月光,总能在不知不觉间照亮阴霾。
小男孩的哭声渐渐平息,却还是担忧地说:“可他们都说……我太矮了,会拖累你,让你得不了冠军。”
“崔宗之,舞蹈比赛比的是技巧不是身高,你现在要做的是加强练习,快点减重,这样我们离冠军就不远了。而且你现在还在长身体,总有一天你会变成舞蹈班里最高最帅的那一个,到时候,每个人都抢着找你做舞伴,你可不能选别人啊!”
男孩跟着她的表述也开始憧憬起美好的未来:“对,我要减重,我要变高,我要得冠军,还要变成舞蹈班里最高最帅的那一个,然后只做你的舞伴,气死她们。”
女孩点点头:“这就对了,让你不快乐的人不配站在你的身边,不配站在你身边的人也不配让你不快乐。”
初一时的崔宗之141cm、65kg,号称舞蹈班的“滚筒洗衣机”。初一时的江月168cm、43kg,号称舞蹈班的“未来之星”。崔宗之知道,不是没人愿意和江月组队,而是江月每次都会主动选他,因为他总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在崔宗之的记忆里,江月总是人群里最勇敢、最乐观、最开朗、最善良的那一个,她鼓励娇气的他持之以恒,带着孤僻的他融入集体,教会自卑的他阳光开朗。
仗义相救的陪伴,在无数次生疏的旋转、跳跃里,慢慢变成了他掌中心照不宣的默契共舞。时光荏苒、白云苍狗,从道义之交到情窦初开,他信守承诺,坚定地选择了她,可她……却失言了。
等他真的长高长好看后,她却不愿意再选他了……
她说:崔宗之,你每次跟我跳舞,舞蹈班里的其他女孩子都会嫉妒,我不想每天被她们凶神恶煞地盯着,我能不能转成独舞。
他费劲全力和她考入一个高中,他这辈子都没那么努力过,只是想天天见到她。
她说:崔宗之,你在学校里见到我能不能假装不认识我,你每次跟我打招呼其他女孩都用目光扫射我,我真的是亚历山大啊!
他学着学校里流行的表白方式,没日没夜地给她叠了999只千纸鹤,还没来得及送给她。
她说:崔宗之,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她是个骗子……
“大骗子!”崔宗之搓了搓手机屏幕,短信提示栏的那个“1”始终没有出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
少年失落地趴在桌上,心里有些委屈。他一直以为,他在她心中是不同的,他们有独属于彼此的昵称,他们光明正大地在舞池里相拥,他们能准确预判彼此的下一次跳跃,他们那么默契、那么同频共振,他们明明……不该只是这样的。
都怪那个肖达……
从崔宗之刚认识江月开始,肖达这个名字就一直出现在江月口中,起初崔宗之还愿意和她聊一聊他们的故事,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她越来越亭亭玉立的模样,他开始反感,甚至是厌恶听到“肖达”这两个字。
江月每次提到肖达,都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与自豪。
她说:“肖达好厉害,他得了我们校篮球比赛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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