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玉女(1/2)
涂山战上辈子勉强做了十八年父母的掌上明珠,身边丫鬟侍从成群,哪一个不将他当成菩萨供着?他曾觉得,自己心里装了太多人和事,人都走了,事都散了,他还执迷不悟的守在原地,把记忆当粮食吃。
甚至在五离山的火海中时,几百年白驹过隙,他睁开眼还能看到父母的幻影,涂山上的是是非非,出奇的清晰,他挖空心思想挽回什么,胸中似燃烧着怎么都扑不灭的火焰,只知道顺心而为,拼命的渴望,拼命的哀求。
末了事与愿违,心火残余一堆灰烬,整个躯壳里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滞闷,难受的要死。
“那便是喜欢了。”涂山战一脚踏空,躺在了雪地上,双目放空,眉心完全舒展开,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勾勒出一腔欲罢不能的痴妄,着魔似的喃喃道,“原来我喜欢他们。”
谢知非从画上走了出来,容长脸蛋儿,眉目修长,臃肿的白袍子罩在她身上别有一种轻盈的美,许是蛰伏了太久,黑暗中特有的偏执诡谲的气息特别浓郁。
谢知非屈指成爪,扑向白鸢,白鸢竭力挣动四肢,脖子拔的长长的,瞪大了眼,嘶吼道:“你不能杀我!”
谢知非的手已经到了他心脏前,狰狞道:“世间和你一样风流俊美的男人都成了缺心少肺的冤死鬼,都是因为你,他们才被我杀了,今时今刻,终于可以手刃罪魁祸首,走到这一步实在艰难啊,结局却美好如斯,昔日忍辱负重便都不算什么了,哈哈哈!”笑声森冷骇人,白鸢身体还未完全解冻,抵抗不了,面对死亡的吞噬惊恐至极,喉结不住地抽动,或想求饶,或想求救,然而他很清楚在场的没有一个自己的同道,也许唯一能抱点希望的只有反目成仇的十二弦。
没有情谊,又哪来反目?
“弦哥!”千钧一发之际,白鸢脱口叫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谢知非永世不得超生!”
他情急之下,以谢知非的命运好歹求救,却犯了个明显的错误,十二弦没有睁眼,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谁,此时他看得到的或许只有自己的心。
谢知非到底没能如愿以偿,她冷如枯骨的手抓在一道剑刃上,登时着了火,纸张似的关节筋骨瞬间给烧化了,她仓皇后退,怒目道:“你帮了我,怎的又来阻止我!你跟白鸢有什么交情让你身负重伤也要挺身而出?方才是谁没完没了的污蔑你!”
凛凛冷风中,薄雪像被风吹的躁动不安的纱帐,脚下是震颤不休的雪地,一人一剑,遗世独立,剑上迸发出萧萧热血般的光芒。
白鸢打死也想不到将他从死崖上拉到安全地带的人会是景恒,口口声声让他死的人,居然出面阻止别人杀他。
景恒倒转了剑柄,目空一切的倨傲在他脸上一览无余,道:“谢姑娘,本来白使君烧了你的画像,我赶到的时候差不多烧完了,花了很大功夫才从灰烬里找出原版的残渣,再用灵力拼凑在一起,找人给你重新画了身子,从头到尾不可谓不用心,难道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谢知非和景恒之间隔着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涂山战,自谢知非出手袭击白鸢,九魂刀就充分体现了自己绝无仅有的眼力见,果断躺到主子身边,陪伴主子,保护主子。
涂山战纠结在“喜欢”两个字玄妙的寓意中,呆呆的望着捕梦网变换无端的顶部,充耳不闻外界纷扰。
谢知非掉了一只手,手腕上是嶙峋不平的漆黑断面,约莫感觉不到疼,表情依然是死板刻毒的:“景公子和我同恨一个人,但景公子不方便亲手解决他,便借我的手铲除姓白的,反正我痛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帮我拿到画像,我帮你杀人,从头到尾也不可谓不用心,实在不知哪里做的你不满意,乍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景恒道:“你拿大哥胁迫猴使,便是不该。”
谢知非好笑道:“难道你接近涂山战还一番好意了?”
景恒道:“不是局中人,不知局中事,我若杀他,哪里会迟疑不决?”说到最后,他嗓音高了些,俨然怒了。
谢知非断手拢在袖子里,垂眸打量着涂山战,涂山战僵尸一样的躺着,没人看得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谢知非眸子闪了闪:“算我猜错了,说到底,涂山战没少一根头发,你这账算的好没道理。”
景恒收了剑,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彩,回身扫了眼大难不死的白鸢,冷若冰霜的吐出几个字:“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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