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醉猫(1/2)
顾朝夕跟了景恒两百年,虽说师尊这个人不善言辞,也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喜怒哀乐,但对弟子还算尽职尽责,入门三十年就炼了佩剑给他,教他法术,相比弟子众多的别家府邸,顾朝夕时常觉得自己“宠冠六宫。”
自涂山战出现,“独生子”的待遇去而不返,弄的心中大为不快,在方府几日,他冷眼旁观涂山战和景恒称兄道弟,又妒又怒,见了景恒也绕着走,连最基本的礼仪都被他嚼吧嚼吧咽了,然而终究是小孩子使性子,背地里望穿秋水,希望景恒过来安慰他几句,告诉他彼此师徒关系独一无二,至于为什么待涂山战那么好,约莫是权宜之计吧?
离开方府的路上,顾朝夕大梦方醒,哪怕他绝食而死,也别指望师尊的视线从涂山战身上扒下来。
他发现景恒看涂山战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那是一种略显忧郁的执着,偶尔还让人觉得非常悲愤、霸道,却又总在瞬间熄灭,敛去所有让人匪夷所思的光华,因此顾朝夕隐约确定景恒与涂山战和睦相处别有所图,这么一想,他心宽许多,但少年执拗的心性仍然不允许自己在师尊面前,尤其是在涂山战面前遭到恶意的指摘。
偏偏无芳说话从不过脑,念头刚一萌生,便义愤填膺的嚷了出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仙家子弟交头接耳开始议论,顾朝夕自惭形秽,恶狠狠的瞪了无芳一眼。
“我没说!”顾朝夕鲜少露出倔强的一面,佩剑在手中发热。
“你别急着否认,我有证据。”无芳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掌大的海螺,看上去普普通通,他屈指一弹,一道圆形的光自海螺上迸发出去,伴随叮当的清响,两道少年的声音传出。
正是无芳和顾朝夕相互显摆时的言语,无芳又掐个手诀,将顾朝夕的话单独截出来,只听那声音笑道:“别看师尊和涂山那货走得近,你可见师尊给过他什么法器?没有吧,我就不一样了,无论何时,我都是师尊的正牌弟子,师尊有什么宝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瞧,这羽扇乃甄凰尾巴上拔下来的,威力大着呢。”
“师尊怕我不知轻重,扇的你们这些秃驴站不住脚,要我将心性修习的稳当些才开光,到时候此扇就是我的护身符了,你们见了我可得悠着点!”
无芳对于“秃驴”的称呼反应如何,无法直接听到,大概可以从顾朝夕鸡飞狗跳的嚷嚷中窥见一二。
也亏了无芳熟悉顾朝夕的尿性,没当场将这狼的大尾巴砍下来。
“够了!”顾朝夕恼羞成怒,眨眼的功夫,连挥出三剑,将海螺劈的尸骨无存。
海螺是东海的特产,因具有保存声音的功能,东海龙王为其取名“海档库,”用于记录东海重要事迹的音频。
这次出师,敖歆的手下人手一只海档库,以备不时之需,无芳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新鲜玩意儿,刚刚还津津乐道,下一刻海档库在眼前化成了齑粉,望着悠悠下落的粉末,他失声道:“我的海档库!”
顾朝夕收剑回鞘,鄙夷的讥诮道:“没羞没臊。”他尚未转过身,一束白光直击他后脑,当即偏头躲过,白光将草地轰了个大坑。
出手的是无漾。
顾朝夕的第一剑倏地飞出,张扬的在空中划出一个浩瀚的弧度,飘然转过身,无漾却已到他身后。
无漾的青蛇剑断后,就一直没找到趁手的武器,此时他双臂环胸,站的稳如泰山,周身厉电闪烁,脸上是逼人的倨傲和冷漠:“狐狸精,受死吧。”
顾朝夕暖棚里的花草初经风雨,第一剑华而不实的在天上飞了一圈,又到溪里沐浴了一番,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只觉冰冷刺骨,稍一攥紧,凉透了四肢百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可以毫不客气的毁了无芳心爱的东西,再不屑一顾的冷嘲热讽,却不敢削无漾一根毫毛。
无漾好像红尘紫陌里的一棵树,所有人都走不进他心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在他心里,他没有朋友。
也没有兄弟。
他维护无芳,并非无芳是他哥,而是出于一种见义勇为的道义,也可以说,他看不惯有人受欺负,有人不可一世。
倘若被欺负的仓皇无助的是顾朝夕,他也一定会挺身而出。
这样的人,不惜命,而顾朝夕惜命,他面对着无漾亡命徒一般的无悲无喜的眼神,简直想跟无芳下跪道歉,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能进不能退。
倘若就此死了,也好,至少景恒就在不远处,他一定看的清清楚楚。
顾朝夕想好了留给景恒的遗言:“师尊,我死在你手上!”一定要在断气前喊出来,让那人因轻易舍弃两百年师徒情分而愧疚一辈子。
顾朝夕持剑刺了出去。
第一剑,当初景恒赐他佩剑的时候,他大言不惭的取名“第一,”兴致勃勃的赌咒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荡平三界不平事,给师尊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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