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雪(1/2)
第十六章 无雪
景恒本身法力全无,锦瑟琴却保留着自身的灵力,可以随意变大变小。
琴鸣对上笛声,十二弦方寸大乱,渐渐的吹不成调,狠狠一甩手,切齿道:“这厮弹的什么曲子?难听死了!”
只见景恒单手托琴,转轴拨弦三两声,冰泉冷涩弦凝绝,时而孤高脱俗,时而有幽愁暗恨流出来。
在场的大概只有涂山战听得懂,此为息魂曲。
往常在神君府,他多半刚听到琴声就睡意横生,蒙昧不醒中,那琴声像一双温柔刻骨的手,一把将他推入黑甜乡,睡得昏天黑地,分不清今夕何夕。
没想到印象这么深刻,他暗暗吃了一惊,有点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琴笛凌空相逢,好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骨笛行的步履维艰。
本来死灵花的作用已经发挥了出来,蛇鼠蜈蚣赶集似的围拢到枯叶林,顾朝夕死死闭着眼一阵乱劈,打战的牙齿敲的腮帮子生疼,涂山战于心不忍道:“退到你师尊身边,啧,没想到息魂曲还有驱虫的效果。”
顾朝夕手忙脚乱的扑到景恒身侧,琴声戛然而止,逐渐缩小的死灵花猛地放大,十二弦一甩披风,化成一缕黑烟腾空而去,留下一声揶揄的狞笑:“打不过,我还躲得起,有本事来跟我玩捉迷藏!”
一束白光冲天而起,乌云四下里退去的天幕上月光隐现,翻滚的光束顷刻遮住月色,发出无边落叶萧萧下的“哗哗”声,霍地铺展成漫天白尾,地面草木摧枯拉朽般一边倒。
十二弦猝不及防的撞在瞬间布满了四面八方的光壁上,结结实实的后掠出十来丈,那光壁呈刀尖状,镜子似的,将十二弦围了个密不透风,每个里面都有涂山战的人形,冲他露出鬼魅的笑:“好啊,捉迷藏。”话音一落,镜中影像不紧不慢的眼神陡然凌厉,以身作刀破镜而出,纷纷以十二弦为据点威压过去。
狐尾构成的秘境空间,瞬间凝固住。
涂山战暗道一声不好,数十把刀寒光大炽,一阵金石巨响,弹向周边插成肃杀之气漫天的刀林。
十二弦披风暴起,从头到脚罩在气旋似的黑烟里,一只惨白的手笼进衣袖,虚虚的摩挲着骨笛,笛孔中冒出浓郁的一条条黑烟,在刀林上空织成大网,劈头盖脸的将涂山战元神缚住,倏地将他拉入狐狸真身。
那大网好像嗜血的虫子,往他骨头缝里钻,十二弦阴阳怪气的低声笑道:“你上赶着给我果腹,休怪我不客气了。”
涂山战耳边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呱噪声,一只乌鸦能把一个凡人活活诅咒死,那么成千上万只乌鸦能把一头妖精活活吵死,他痛苦的拧紧了眉,极端的暴虐涌上心头,下一刻,痛苦与暴虐消散成狰狞的血气,爬上他的双目。
被禁锢的死死的涂山战忽然抬起手,将大网从自己身上整个拉了下来,十二弦尚且沉浸在不切实际的臆想中,大网便被涂山战拉成了一根鞭子,劈头抽了过来,罩在十二弦身上的气旋登时炸了开去,十二弦大惊,化烟后退。
景恒伸手接住他没来得及放下的九魂刀,整个身心都放空了。
顾朝夕清楚涂山战的底细,从没觉得九尾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银狐多几条命么?他这辈子无灾无难,才不稀罕别人命多,只是没来由的,他脑补了一下自己化成原形的样子,立即驱邪似的甩甩头,酸了一句:“妖精。”
涂山战得意的摇摆尾巴,翩若惊鸿的从死灵花上掠过去,那花顿时蔫了。
顾朝夕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子退了,不以为然道:“长虫。”
狐尾长且蓬松,白莲般怒放,在青灰色的夜空中几分妖冶,几分惊艳,“唰”的来去自如,仿佛传说中令人闻之胆寒的凶兽,既神圣又诡谲。
景恒皱眉道:“鲁莽!”转而看向打算一直袖手旁观的顾朝夕,“朝夕,你去帮他。”
死灵花一落,绝域毒虫尽数退去,顾朝夕看热闹的好心情才上来,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师尊,弟子修为浅薄,去了恐怕拖师弟的后腿,您看他愈战愈勇,拿住乌鸦应该不在话下。”
九尾狐眼睛红的可怕,像两把熊熊燃烧的火,镶在皮毛雪白的狐狸身上,无端悲壮。
清净不到半刻的苍穹再次风起云涌,景恒望着空中频繁变换战斗方位的两道黑白残影,道:“红光乃五毒催发了他的心性。”
顾朝夕惴惴不安道:“心性,好的还是坏的?”
景恒道:“坏的。”
顾朝夕惊惧的扯了扯师尊的衣襟,声气微弱:“师尊,那我们快走吧,趁乌鸦拖住他。”
景恒放下刀,一言不发的重新抚琴,看这意思,不打算离开,顾朝夕进退两难,不由想起司命星君的那句:“你从生到死虽然颠沛流离,但没有大灾大难。”
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顾朝夕胆子便壮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待在师尊身边。
息魂曲可以安抚五毒挑起的狂乱心绪,而要彻底拔除,还得靠涂山战本人……
羡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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