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傅国韬说试飞院要组队参加这场试飞员大赛的时候，陶意章就预感到殷勤会来报名。尽管将殷勤送出去参加比赛是他和刘长功共同的心愿，但殷勤没有主动请缨，他们俩自然不会为他单独预留一个名额。
一方面，这样的特殊操作会让殷勤觉得高人一等，少了奋斗的信念，另一方面，在不确定殷勤真想参加这场比赛的情况下，贸然让他出场，多少也会对比赛成绩造成影响。
所以，和刘长功商量之后，两位老同志决定，还是等殷勤找上门来，在和他细说比赛的事，否则，即便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陶意章也绝对不在殷勤面前提起半句。
不过，说不着急是假的。眼看报名截止日期就要到了，殷勤还不出现，陶意章险些就将比赛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徒弟。幸好刘长功及时拦住了陶老爷子，又找人将比赛的消息故意透露给殷勤的好友戴俊，这才有了昨天的对话，也才有了今天殷勤的叩门而入。
看到殷勤认真地将自己的报名申请表提交到自己手上，陶意章再一次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怎么，你想参加世界试飞员大赛的选拔？那你说说看，你报名参加的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我想赢得比赛，让院领导知道我给试飞院挣回来脸面了，将克扣我的绩效还给我。”
因为教过殷勤“迂回讨薪”的做法，陶意章并非没有想过殷勤会以这样的理由出战。可对于一场为国而战的大赛来说，以个人利益得失作为出发点，显然很难立足。
尽管陶意章知道殷勤这个年轻人有爱钱如命的毛病，但入职几个月了，无论是自己有意教导还是无意提示，殷勤都应该成长起来，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集体荣誉感也应该有被唤醒的迹象才对。
所以，当他听到殷勤的回答时，殷勤给出的答案意外地让他很不满意。
熟悉的笑意褪去，陶意章脸上显出难得的严肃。
殷勤本来觉得这个理由从师傅那里来，现在说给师傅听，他肯定能理解的。谁知，才说完，他就发现陶意章脸色不对。即便他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陶意章的神色也足够让他跟着谨慎起来。
等了好半天，看师傅还是不说话，揣摩不够师傅意思的殷勤觉得这么僵着似乎不太妥当，便硬着头皮，询问师傅不说话的理由。
“师傅，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听殷勤这么说，陶意章明显知道徒弟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陶意章还是很不下心让殷勤这个愣头青猜个究竟，便转了脸色，弯起嘴角，用熟悉而柔和的声音给了殷勤又一次的提示。
“你参加比赛，真的只为了讨回绩效？”
殷勤看到师傅恢复常态，迷茫的心一下定了大半，抽离出来的心绪也正好思考陶老爷子提出的新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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