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先是叹了声气，才悠悠开口道：“想必咱们小牛村通了水源的事儿，过不了两天就会传到外面去。今天天不亮，我就跟虎子和我家两儿子上山去看了水源地，按照地形，我们还能再接两排竹子的水下山。多了这两排竹子的水，咱们村至少能开出两百多亩的水田。”
人群中一阵欢呼。
方圆10里内，除了大牛村，也没有哪个村能有这么多水田的。他们小牛村要从顶顶有名的穷村变成小富之村了？
群情激动。
村长适时出来泼冷水。
“咱村现在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荒地，要想有水田种，除了原有的百多亩地，大伙儿得先认领荒地开荒。”
有人道：“咱们可以先把现有的旱地部分改成水田种上稻子，再加上唐家人土地变肥的法子，试种一季，要是真的能提高收成，咱们再去开荒。”
“是啊，咱村也没有种水稻的经验，万一种不好，咱连交税的粮食都没有。”
“对，不能一下子全部种了水田，保守一点，先试着种。这开不开荒的，明年再说。”
……
村长静默了小半刻，村民们才又安静了下来，等村长发话。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伙没种过水稻，怕种不好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外面的人多的是会种水稻的人……”
有人抢话：“村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外边雇人帮我们种水稻？”
村长横了那人一眼，那人适时闭嘴。
“我的意思是，外面多的是会种水稻的人，要是县里的大人知道小牛村能多出两百多亩的水田，咱们小牛村的村民却都不会种水稻。大人为了能有更多的税收，你们猜他会怎么做？”
有人举手：“会找几个会种水稻的人来教咱们种水稻？”
村长感到一阵无力，静默半晌才道：“他会把之前划给咱们村的荒地收回去，然后放开买卖，外面那些大户和地主们会来争抢这些土地，从此以后，这些土地跟咱们村的村民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除了之前已经过户到唐家名下的那126亩的荒地，还是唐家的，因为衙门开的地契里写明了，该地10年内只允许同户内的分家过户或者子孙继承。”
人群再次陷入鸦雀无声。
眼见目的快要达成，村长再接再厉：“所以，趁现在里正和县里的大人还不知道咱们小牛村有水源了，咱们的贫地能改变成好田，大家趁早把咱村现有的荒地认领了，领了地契，这些就是我们的私产，除非改朝换代，否则，谁也抢不走。”
人群中沉默片刻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万一过户了荒地，没有收成，交不起税粮，我们岂不是要被充奴？”
“这沤肥的法子是不是真的能把新开荒的水田种出中田的收成？”
“我家就两个壮劳力，这领多少地合适，领多了也种不过来，这新开荒的地也佃不出去啊！”
“我们全村就村长家一头牛，还2个月就到夏种了，这开荒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夏种前把地开出来？”
“这种子也要不老少吧，咱家哪有钱买更多的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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