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
戊州御街学校。
校长办公室的墙皮，剥落得像个脱发患者。
歪斜的锦旗上，‘春风化雨’四个金字，只剩‘风’和‘雨’还在晃荡。
“大前天，体育老师被学生吊在单杠上转了三小时。”
“前天，英语老师哭着说学生用方言给她编了套教材。”
“实不相瞒，他们往我保温杯里倒过风油精，也在我的椅子上涂过强力胶。”
校长说着忽然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数道深色疤痕：“这是去年劝架时，被刀划的。”
铁艺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垂死的吱呀，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您实在要走，我给您报销路费。“
“那你恐怕报销不起。”坐在校长桌案对面的李清，边查看档案袋边用指尖轻叩着桌面，“我们是坐私人飞机来的。”
校长：“......”
李清又说：“不都是9月1日开学么？你们怎么提前了一周？”
“冬天冷，到时候早点放假。”校长回道。
说着他颤巍巍推过聘书：“只要您能让毕业班凑够二十个人进考场，不，十个也好，我给您养老送终都行。”
“停！”李清将档案袋放回桌上，“首先，您应该清楚，我们不是教师，您这厚望给予错人身上了。”
“其次，我们不可能长时间待这里，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是一周。”
“重要的是，我们来的目的可不是教书，这些，在来之前就跟校长您说过的，您要是忘记了，要不要打开邮箱再确认下？”
“是我的错。”校长说着又唉声叹气了起来：“三十年前，这儿也是出过省状元的。”
玻璃窗突然炸开，眼见拳头大的石头要砸中正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雪脸上，江雪抬手，将石头握在手中。
外面传来变调的欢呼：“新来的！接聘书的是孙子！”
“你没事吧！”校长起身，朝江雪走来。
“没事。”江雪耸了耸肩，将石头丢到了地上。
区区石头，能有什么事。
李清将聘书推了回去，他道：“这个就不签了，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走之前，我们可以保证，这帮混账会变成乖兔子。”
校长嚅了嚅唇，半晌后终于说道：“但愿如此吧。”
李清不再多说，只是问道：“斗南第一的校服准备好了吗？”
校长将脚边的手提袋拿了起来，递给他：“在这。”
李清接过：“好，哦对了，班主任是谁？”
“也姓李，不过她这几天请假了。”校长说道。
刚开学就请假？
李清收起思绪，没有细问，他提着手提袋起身，对校长说：“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有事，明天再见。”
“那明天见，李老师。”校长说着也站了起来，起身后他也不忘提醒两人，“两位从这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已经站到门处的江雪忽然笑了一声，抬腿一脚将门踹爆！
她扭头，对校长说道：“所有损失，记我头上。”而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校长心中咯噔一下。
他惊恐地望着李清，李清说道：“我刚刚说了，我们走之前，一定会让这帮混账变成乖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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