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广陵暗自咬牙。
为了炼制出一枚极品灵丹，他花大代价请了一位药修大能，之后更是连日奔波凑齐所需的灵草灵药。万事俱备，就只差一枚海灵果了。
然而海灵果数量稀少，海中鲛人也不易接近，即便有海灵果也只会与那么几个来往密切的药修宗门交易。倒是北海那边的鲛人很长一段时间不与陆上修士往来，他们那里多少会留有一些海灵果。
今日萧广陵一听闻有北海鲛人来了灵霄宗，立刻匆匆赶回，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海灵果被鲛人吃下。
“蓝公子……”他好说歹说，最后终于成功地惹烦了蓝玉。
小鲛人满脸烦躁，猛地一甩尾巴，鱼尾看似轻薄柔软，实则蕴含着十足的力道，随着他的动作重重拍向水面，顿时溅起不小的水花。
萧广陵飞快后退几步，才没被泼一脸，他低头看着溅上水渍的衣袖，本就糟糕的心情就像是一桶火油被丢进本就要炸裂的丹炉内。
看了眼正在偷笑的小鲛人，云遥轻咳一声，“蓝玉，下次不要这么做。”
蓝玉撇撇嘴，在云遥看不见的地方冲着萧广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根本就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尾巴一摆，眨眼就潜入深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萧广陵如何看不出来云遥对那鲛人的偏袒，随口轻轻说上那么一句，甚至连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他抿着唇，心中阴霾密布，面上的神情却愈发苦涩低落，“大师姐，看来蓝公子不大喜欢我，连话都不愿听我说完。”
云遥正看着水下的小鲛人，他把身体躲在了白玉蚌后面，鱼尾却全都露在外面，时不时还摆动几下。那蓝色的鳞片在水下更加晶莹，在阳光之下闪动着宝石般的光泽，星星点点，美丽非常。
听到这话，云遥也只是语气平静地解释了一句，“他耐性不大好，一句话重复几遍自然会烦。”
萧广陵叹了一声，他抬头看向云遥，褪去了平日里那副温润清朗的模样，反倒是显出几分无力和脆弱之感，嗓音也带上了些许低哑。他慢慢将想要海灵果的原委说了出来，不过这些话自然是经过了一番包装的。
“大师姐，我的确是不甘心，我知道自己功利心强，权欲心重，”萧广陵微微偏头，从云遥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说话时颤抖微动的喉结，以及眼中似有若无的浅淡水光，“可我只是，不想，让我母亲的在天之灵，觉得我……无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一句话，这些从来没同旁人说过，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羞赧，低低垂着眼睑，“大师姐，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云遥静静听完，她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正如身边那一湖深水，“抱歉，萧师弟，我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萧广陵这一回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对方平静的语气下是无可更改的态度，心间万千情绪糅杂，却只能将这些深深藏起，化作眉梢沉重又失落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云遥沉静的面孔，低声道，“没有的，大师姐，是我贸然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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