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想了想,问:“你能陪我去理发店吗?”
顾宜本来就很感激她,姜也开口,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一口应下:“当然可以,你等等我,我去拿个东西。”
顾宜揣上自己的包,想着顺便请姜也吃顿饭,还一还上次的人情,一路聊着天,不免提到上回书店的何庄。
即使过了好几天,顾宜心里的害怕怒气也一点都没减少。
顾宜挽住姜也的手,“我后来特意去了书店,何庄已经去蹲局子了,他烧了一整层的书,书店重新装修他也要赔一大笔钱,他卖房都赔不起,再加上纵火差点杀死人,还真的要改造三十年。”
“上回拿我们当冤大头的领导也被撤职了,活该!”
顾宜说出来心里总算觉得畅快了。
在书店被困在火里那刻,她特别害怕,要是烧死了一切都没了,还好有姜也把后门撬了,带她一起逃跑,何庄既然敢醉酒放火,蹲三十年都少了。
三十年在姜也的预料之中,这种视他人生命为无物的人,就该进去改造,还燕京一个安宁。
顾宜家就在和平街边上,聊着聊着就走到了芳华理发店。
芳华理发店人满为患,里面的位置全坐满了。
门口张贴着红色大纸。
剪发一次四角钱。
烫发一次十元钱。
姜也指着价格,转头和顾宜说:“前几天剪发是三角七分,烫发一次九块五,这么快就涨到了四角钱和十元钱。
顾宜愣了一下,喃喃道:“太黑了。”
姜也不在意黑不黑,她拉住顾宜走进店里,张望了一圈。
据她所知,就算是八十年代,开理发店属于个体经营,要工商营业执照的,开理发店门槛挺高,只是这个年代查的不是特别严,有人投机取巧混过去了。
如果这家店没有,或许能算做一个突破口。
芳华理发店一个常客大爷大大咧咧坐着,露出满口黄牙笑道:“红芳啊,你们把杜老太婆的墙给拆了,她能就轻易放过你们?”
正给客人剪头发的卷发老板娘薛红芳闻言,不屑地嗤笑:“就她那死老太婆哪能这么轻易算了?每隔一两天就要过来闹一会,往我们店门口一坐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嚎,真晦气还影响生意,每次都得拿扫帚给她赶走。”
“她就算来又怎么样,她丈夫早被她克死了,她儿子孙子都怕她克,跑去别的地方离她远远的,满燕京就没一个肯为她出头的亲戚,我不怕她,租金给过了,这店我就能用,爱拆墙就拆墙,爱折腾就折腾,谁来说话都不好使!”
她男人一听,肯定地点头:“就是,这死老太婆没几年好活了,还跟我们计较这个,要是之前答应把这家店卖给我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归根结底就是她的错。”
薛红芳双手叉腰,头快昂到天上去了,“就是,店是国、家还给她的,不就等于她白赚吗?还狮子大开口,不卖就不卖。”
有好奇的顾客问道:“你们出多少钱买?”
薛红芳和男人对视一眼,无所畏惧道:“三千三。”
坐在理发店的顾客犯嘀咕,大抵说三千三的价格太低了,只是怕这泼辣的两口子又闹腾不敢大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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