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呼吸停了一拍,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如弦。
囫囵套上衣服,果断抱起她往楼下走,不忘为她披上外套,声音发颤:“没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了。”
他情绪绷紧,大声吼:“备车,去医院!”
年前,他腾出了房间,雇来资历丰富的妇产医生长住陆家,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三个保姆,和傅文茵等人一起全部冲了出来。
姜也下腹紧缩,痉挛似的疼,有水从下边流出。
她怕极了,头发粘着汗,湿哒哒地贴在额边,她大口喘息:“好疼,我害怕,你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一定狰狞痛苦,面目全非,不漂亮了。
她希望她在陆见深眼里心里,一直是好看无瑕的,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尖利指甲抓得陆见深青筋全爆了起来。
“羊水破了。”医生惊呼。
一堆人连忙开道,汽车疾速往军区医院驶去。
刺耳的痛呼声萦绕在耳边。
陆见深心如刀绞,抱着她,耐心的,一遍遍亲吻她湿孺的眼眸,手指轻颤,不厌其烦地说:“你痛就抓我的手,我没关系,阿也别怕,我会一直陪你。”
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不丑。”他凤眸血丝遍布,嗓音像被刀割开似的嘶哑,有点哽咽:“你最漂亮了,没人比你更漂亮了。”
他藏了三个字没说。
对不起。
让她遭这个罪。
直至被医生们拦在产房外,他仍没有缓过神来。
“首长,夫人生孩子,只有医护人员才能进去,麻烦您在外等着。”一群医生护士把他往外拉。
男人正值而立之年,还是那张俊朗的脸,却很苍白,眼睛也红了,他们很难将他和平时肃冷寡高,不为外物动摇的大首长形象联系在一起。
陆见深猛地攥紧湿漉漉的掌心,骨节‘咔咔’响。
站在产房门前。
咽了咽喉咙,呼吸发紧,就这么静静站着,恨不得里面受苦的人是他:“一切以她为重,用最好的。”
“是。”
梁聿泊原来和陆见深达成共识,久居陆家,外人都知道姜也肚子里怀的是陆梁两家的继承人,比金子还珍贵,两家人轮流照看。
他一日不落,独独今天,本该晚上前从安平省投资的产业回燕京, 中途横生意外拖了五个小时,一到燕京得知消息便疾速往医院赶。
产房内叫声撕心裂肺,产房外的人心乱如麻。
进不去。
梁聿泊靠在墙壁,指尖碾着烟,暴躁地抽出打火机,‘啪嗒’好几声都没点燃,最后手一滑直接掉在地上。
他发火,眼底一片漆黑,寒气四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为什么还叫得撕心裂肺? ”
这群没用的东西。
梁家陪产团队进去了,医院的人说:“女人生产都是这样。”
陆见深和他都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两人视线都定在产房大门,谁也没心情搭理对方。
一声尖锐叫声响起。
下一秒。
产房门大开,医生紧张道:“胎儿脑袋有点大——”
不等他说完,就被一把推开。
“保大!”她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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