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想过很多种可能。
这些可能里，毫无疑问包括不久前，他以私人手段审讯过的年轻议员——
莫离。
当他踏入小小的房间，关上房门时，林恩不得不意识到，审讯莫离的确是个烂差事。
怪不得FBI里没人想要掺和这个烂摊子，任何受到污蔑，可能成为牺牲品的政客，一旦重回原位，早晚会展开报复。
林恩被捆在椅背后的手指充血发麻，他稍微动了动，酥麻感一路从手指传递到大脑皮层。
“……莫先生。”
他嗓音滞涩地开口，“我身不由己，您明白的。”
他视线追随着一身正装的青年解开西装下方的纽扣，坐进他右前方的椅子里，手臂随意地搭在茶桌上。
然后抬起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一板一眼地开口：
“你好，林恩先生。今天的审讯监控会实时录像，这是录音笔，以防录像出现意外状况损坏。”
……审讯？
林恩张了张嘴，脑袋一白，猛然意识到这里的装潢与审讯室十分相似。
狭小的空间，两把椅子，一只小小的、无法提供任何阻挡的茶桌，还有监控、录音。
莫离以一种标准的流程开口，快速地念过今天的日期、监控前负责实时查看的人员，还有他的权利。
“你可以行使缄默权，但不能申请律师，因为我们这里没有。”
快速吟唱完一系列的固定流程，莫离微笑着开口，“那么，审讯开始。”
……
最开始的几分钟，林恩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没有细听莫离所说的那番话，因为他完全了解，并且经常作为审问人员告知他人。
即便听到“审讯开始”，他也没太提起警惕心，即便他知道莫离会以类似的方式报复他，林恩还是下意识地轻视外行人。
觉得幼稚和好笑。
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联邦调查局学院出身，学审讯学了三年，无比了解里面的门道。
想要审讯他？还不如拷问来得有用。
林恩望着对方镜片后含笑的桃花眼，不动声色地收起眼底的轻视，保持沉默，静静等待。
“你很好奇我和他晚上用的是什么姿势？”
莫离一开口，就是一个相当调动人情绪的问题，林恩呼吸重了一秒，然后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话里的“他”指的是谁，FBI查到莫离有个还在上学的情人，而这位目前在看监控。
莫离刚刚提到过。
“我不好奇，这只是审讯的一种技巧，您不了解吗？”
林恩回答。
他冷静地望着对方的双眼，试图从里面找出什么痕迹，比方说——被点破的恼羞成怒。
连这么简单的技巧都不了解，你所谓的审讯难道只是过家家吗？
他以一种最隐晦的方式挑衅和试探，莫离眼底的笑意浓郁了几分，变得有些玩味。
“很遗憾。”
他说，“其实我没有和他上过床，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们两次抓我都没错，新泽州的人也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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