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漆过的青榆木车轮,载着华贵丝绸包裹的马车,辘辘滚动在荒凉的山道。
无人声,无鸟叫,无虫鸣。
而驾驶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车夫,只是一个看起来年十三四的少女,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诡异。
马车里忽然探出一个蜡黄带病色的脸,张嘴却是别样的气焰汹汹。
“我就知道,便宜没好货!”
“怎么了?”
少女的声音略低沉,身体微微后倾,马鞭随着高高的马尾扬起,准备掉头带着马车驶回去。
“没大事,就是我看这手帕上的针眼咋这么大呢?”
窗帘收了回去,又倏地突出来,“谁叫你买的干粮那么难吃,一路上就那个村子物资卖的便宜些,为了养活你我殚精力竭!”
“抱歉。”
被莫名其妙地责备,林誉寒面色如常,只因他之前抱来的那兜干粮,确实不是给人吃的。
为了彰显卧薪尝胆的决心,在那天他跑遍全城,才在当地养猪大户的手上买到几十斤喂猪的廉价干粮。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林誉寒清清嗓子,头继续偏过去跟她搭话,“还是你厉害,骗到了萍小姐的马车,我们赶起路来倒方便许多。”
马车里翻弄出些动静,郑蕙咬着啃着山果,口齿不清地搭腔,“借车不能算骗……借车!赶路人的事,能算骗吗?”
一日前,艳阳当空,万里无云。
平日十天半个月里都见不到人的山道,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前后齐速而进,掀起一片滚滚浓烟,却没有沾上半点尘土。
此时不是开花的季节,不知为何,马车驶过的地方,都会弥漫着馥郁的玉兰香。
或许是车速过疾,三辆车的车帘皆翻飞,隐约可以看到各车厢端坐一位淑女,中间车厢那人,更是尊严如玉像。
山上灌木丛里又稀里糊涂滚出一团破布,大剌剌躺在路中间,最前头的车夫扯紧缰绳勒停骏马,回头高呼:“小姐,路上躺了个人!”。
那观音似的女子额上沁出薄汗,一只手捏住窗沿,伸头往外看去,果真有一人瘫在地上,不知死活。
“侯伯,把他丢一边去,爷爷等不及了。”
“是。”
车夫跳下车辕,抓住少女的手脚,准备把她丢到路边。
此时一只肥硕的灰鼠于空中飞跃,好巧不巧落到第二匹拉车的马脸上。
一时间,鼠逃窜,马受惊,带着车厢里的几人在路上乱窜。
侯伯一掌拍开第一辆马车车厢,飞身向第二辆马车跃去,而那被大老鼠糊脸的枣红骏马,癫狂更甚,扬起碗口大的马蹄,将要落下。
马蹄下有一人,双眼紧闭,睫毛微颤,正是被郑蕙易容后的林誉寒。
“孽畜休要伤人!”
一条麻绳打结的绳套乍然垂落,骏马一头扎入,绳索稳稳地套在马颈,接着一人从高树上跳下,巨大的冲力拉的七八百斤的烈马也一个趔趄,马蹄停滞空中,离林誉寒的头只差了几公分。
“马蹄下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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