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救赎(1/2)
沙沙。
星辰就像是散落在黑布上的盐块，在黎明尚未到来的现在，月牙倒映的光芒成为这世间的独苗。
卡莲的行刑时刻便在这时。
平日里冷清的广场上聚集了大大小小的人，他们多是附近的平民，还有少数闻讯赶来的受过卡莲恩惠的可怜人，他们或痛苦、或怀疑、或惊讶，人类百态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尚有血性眼神中带着怒火，但在侍卫们锋锐的长矛面前，所有人的各种情感也只敢压抑在心里。
卡莲一身白色修女服，她手脚的镣铐断了她逃跑的能力，而她更明白，只要自己逃掉，这周围的居民无不会被迁怒，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周边的平民，她都不能逃走。
自己该以何种面容面对死亡呢？
思索着，卡莲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平静。
古井无波。
卡莲忽地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面对周边围观的群众，是安慰吗，不，恐怕作为将死之人的自己却做出这种表情会吓到他们的吧。
心里正苦恼着，身边却忽然靠近了一个人影，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贴着他的身体的卡莲才能听见：“如果不知作何反应的话，那微笑便好。”
卡莲愕然，惊讶地扭头看去，却发觉对方脸上同样戴着黑色的鸦嘴面具，透过面具的细孔只能看到对方明亮的黑眸。
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明亮。
“您的眼睛真好看。”卡莲由衷地说道。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卡莲会与他搭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身上散发出了快活的气息：“多谢您的夸奖，卡莲大人。”
卡莲微笑着点头。
她不记得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名狱卒，但这并不能决定她没有夸奖他的权利。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澄澈而明亮。
像贝加尔湖，平静地倒映着群山。
而他同样用着这双眼睛倒映着世界。
直到走上绞刑台，卡莲的脑子里还是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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