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过程中，穆以琛一直握着苏馨冉手，温热干燥的大掌贴在皮肤上，从手背一直烫到心窝。
苏馨冉眸光下垂盯着那只大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有事按铃。”
护士忽然出声打断苏馨冉思绪，她抬头，眼里有过茫然，穆以琛看到她表情，轻笑打趣，“吓傻了？”
苏馨冉温吞地嗯一声，耳尖微微有些泛红，慢慢缩下身子，用被子盖住。
穆以琛静静看着她动作，眼神深邃，淡漠而又晦暗不明。
“你左腿什么时候受伤的？”
苏馨冉背僵了一瞬，有些不太好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她艰难地翻个身，闷声道：“刚进监狱的那一年。”
“为什么不治疗？”
是啊，为什么不治疗？
大概是监狱内所有人都得到了他特殊关照自己的命令，所以没人敢帮她，也没人管她的死活。
苏馨冉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我有点困了。”
穆以琛见她不想回答也没再追问。
病房里安静下来，苏馨冉困意来袭，没一会，便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却睡得不太安稳。
左腿骨头缝里都散发出剧烈的疼痛，睡梦中，苏馨冉疼得额头冷汗淋漓，嘴唇不住地哆嗦。
“痛……好痛……”
她痛苦地皱着眉，嘴里不断嘤咛出声。
“苏馨冉，你怎么了？”
“唔……痛……”
“苏馨冉。”
穆以琛眼里浮现出担忧神色，不停用热毛巾替她擦干额头上冷汗，可苏馨冉疼得厉害，他刚擦完，额上又一片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
穆以琛拧着眉，想帮她换下被汗浸湿的衣服，指尖刚触碰到她身子，苏馨冉就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喊着，“别碰我，你们别碰我！”
梦中，苏馨冉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监狱，她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嘴巴被堵上，那些人笑得像个恶魔，手里拿着用纸作成的刀片，一下又一下往她大腿根上刮。
她皮肤白，没一会就血红一片，那些人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动物，紧紧将她围在正中央，居高临下看着她狼狈不堪，像条狗一样地跪伏在地上，对她们摇尾乞怜求她们放过自己。
尽管这样，她们也不愿意放过她，她们逼着她去舔她们脚指头，喝洗澡水，如果她敢反抗，她们就用枕头捂住她脑袋，然后拿鞭子往她身上抽。
她身上那些被衣服挡住看不见的地方，经常是血淋淋的模糊一片。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过来……”边喊边胡乱挥舞双手。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求求你们……”
眼角有热泪滚出，右眼下的泪痣血红妖异。
穆以琛的眉拧得更紧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被吓成这样。
“苏馨冉，没事了。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这话似有魔力，苏馨冉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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