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衍忽然反常的乖顺起来。
“其实当年的事，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周时衍垂着眼睛，缓缓开口。
“不过是定坤帝意识到了周家另有所图，想要将我赶尽杀绝。我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干脆就和南烨人联了手。”
越星泽下意识屏住呼吸，追问道。
“所以洛锦云、似锦、周迩、九怀……这些人的身世都和你当年弄出来的所谓大计有关？”
“当然。只不过他们都是意外出现的罢了，并没有在我的预料之中。”
周时衍没有去理会明显身体逐渐僵硬的程朔，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
“南烨二十四家里，我游说了许久，最终答应同我合作的也只有孟家和连家。”
“这两家很看好我，甚至有意将孟云心和连风秋送给我做姬妾，但我最后没有收。”
周时衍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越星泽和程朔都没有说话。
周时衍自问自答。
“那是因为我在孟云心和连风秋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呆在后宅里面蹉跎一生，而是应该被放到名利场里搏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回忆，说话的语气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我给了她们这个机会，她们利用的非常好。很快，北境边防的情报就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南烨，一切进度都掌握在我手中。”
“正当我以为事情会顺利进展，很快周家就会有北境这一大块地盘作为龙兴之地以后，孟云心那里就出了问题。”
周时衍的表情瞬间扭曲。
“这个女人！分明是我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够从孟家后院里走出来，施展她心里的抱负。”
“她却敢告诉我她已经喜欢上了越青飞，想要跟他回到大晋，便是做妾做侧室也心甘情愿！我怎么可能答应她！”
周时衍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加大了，说到最后，甚至可以用咆哮两个字来形容。
越星泽忽然打断了周时衍的话。
“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说实话为好，就算我没有亲见过孟云心和连风秋，也知道孟家和连家的嫡女世代不外嫁。”
“以你当年的身份，半个罪臣之后，别提拥有两家嫡女做姬妾，便是许你做正妻都有些高攀不上。”
周时衍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扑到牢房门前道：“你胡说八道！”
“我周家乃是前朝皇室之后，天潢贵胄出身，是他们三国的皇室逼着圣祖让出了掌管天下之权，我周家想要拿回是天经地义，你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
越星泽第一次觉得周时衍竟是个如此枯燥之人。
她当即退后一步，给程朔递过去一个眼神。
“你接着问。”
程朔心里了然，硬着头皮走到了周时衍面前。
“舅舅。”
程朔哑声呼唤道。
周时衍听到这个程朔许久未曾出口的称呼，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你居然还有脸叫我一声舅舅？”
程朔冷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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