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如何接话，低下头佯装忙手头上的活计。
挂好禁步，嬷嬷搬来一面镜子，“大人，你这样貌，真是奴婢所见过最美丽的人了。”
“是么？”
元锦撩了一下禁步长长的络子，叮铃铃的响，太吵耳朵了，他不喜欢。
“哎呀呀，公子，这禁步可是不能响的，切莫在圣上面前失了礼数！”
元锦皱了皱眉，放开撩弄禁步络子的手。
将他“包装”完成后，嬷嬷们鱼贯而出，关好了门，安安静静的，好像是将一个精美的礼物擦拭好后，重新放进了柜子里。
身上很重，尤其是压着他披肩的金玉挂饰，牢牢压着走路翻飞起来的衣料，执着地塑造着一个不动如山的朽木一般的贵族。
真重啊……
压得他肩膀很痛……
…………
坐上华贵的马车，厚重的衣服极大的限制了他的行动，车厢里配备的四个婢女恭恭敬敬各司其职，沉默的气氛静静蔓延。
外面热闹的动静在穿过遮光窗帘的时候减小了很多，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朝廷免了整个月的赋税，服窑役的丁汉也得以回家团圆，欢声笑语响彻了一整条街。
“被压迫太久了的百姓，只需一点点施舍，他们就像是敬仰天神一般敬仰那个压迫他们的罪魁祸首。”
婢女噤若寒蝉，生怕被外头的人听去，然后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到时候这位贵人不会怎么样，她们可就惨了……
元锦轻笑一声，“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安心，消息不会传出去的。”
玄武门前，一队身着甲胄的禁卫军正在排查进宫的马车，显赫城墙的后头，是如黄金般闪耀的房顶。
门被有规律的敲了三下，“祭司大人，请下来配合我等排查。”
一个婢女小声说道，“公子，其他大人进宫，禁卫队都未曾让他们下来配合，这番做派，分明是针对您。”
元锦并不在意，“针对得还少么，这点小事。”
他撩开车帘下了马车，瞥了一眼放下的脚凳，踩着下去了。
现在是深秋，潇潇瑟瑟的寒意化作具象化的冷雾，寒光闪烁的铁甲军竖列在宫门前，为首那个持着令牌，堂而皇之要求搜马车。
婢女和太监等着元锦的命令。
“搜吧。”
“得罪了。”
将领轻飘飘道了句得罪，挥手让人上去搜查。
元锦并不在意，只是瞧着这宫墙内只露出一点的红墙金瓦出神。
他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现在，在别人眼中金碧辉煌闪瞎人眼的碧瓦金砖的皇宫，虽然在他眼中依旧闪瞎人眼，但他看到的却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金色的、流动的、像是云雾般飘渺又经久不散的国运。
金光灿灿，国运隆昌。
统一之事，大势所趋，逆大势者——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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