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白榆抿了抿唇，选择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是属于谢裴宴的历练，他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他只是辅佐谢裴宴的系统，他能做的就只是站在一旁，为他加油。
他们在这层仙阶上僵持了大概一刻钟。
谢裴宴张开嘴，吸纳了满满的一口元气，随后闭上嘴，咬着牙，顶着经脉爆裂的疼痛感，迟缓地抬起左脚，但每抬高一寸，都好像有千钧重担压在上面。
“啪。”
——第999阶。
在左脚落下的一瞬间，谢裴宴感觉到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过，身体上的、经脉上、丹田上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褪去，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刚的一切都好似在做梦。
然而下一秒，他面前的莳白榆却像是被什么被绊了一下，身体往后仰倒，下意识地朝他伸出手来。
谢裴宴惊了一瞬，本能地想拉住莳白榆，却是抓了个空。
莳白榆消失在了原地。
谢裴宴垂下黑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拓宽加强了，丹田上一直隐隐发作的疼痛感有所缓解。
原来如此，登仙阶居然有这种作用。
他抬起眼眸，前方已经没了路，只剩下万丈深渊，往前一步可能表示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登仙阶的最后一阶——扣心阶。
在重力压制下，不清楚自己爬了多久，爬了多少阶，大多都会将999阶视为最后一阶，但凡往后退一步，这场考核就失败了。
这最后一阶看的就是你是否有决心踏入深渊。
剑宗的弟子，是永远不会惧怕于闯入深渊。
谢裴宴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看了一眼身旁，空无一人。
他的小系统在前面等着他，是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入。
谢裴宴神情平静，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毫不犹豫地朝看不见底的深渊迈出了第一步。
于是——
他得到了小系统一个担忧的抱抱。
“谢裴宴，你还好吗？刚刚你突然不见了，我也联系不上你，你还好吗？”
*
莳白榆本来是比谢裴宴站得还要再高一阶，看到谢裴宴上了一阶，他也下意识地往上登了一阶，然后，谢裴宴当着他的面消失了。
“！！！”
他急得团团转，想用意识联系对方也链接不上，想直接消失回到对方脑子里，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路。
莳白榆本来就有点捉急，只能凭借着谢裴宴的血条判断对方有没有出事，结果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念叨：“你为何踏上修行之路……你为何踏上修行之路……你为何……”
莳白榆：(｡･ˇ_ˇ･｡:)
他一脸严肃地沿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一面镜子。
莳白榆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上下扫描了一下这面古朴的镜子，有关它的信息列在了旁边。
【问心镜
功能：映照出照镜之人内心深处的迷惘。】
问心镜自从被创造出来之后，历经岁月沧桑，见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灵魂，但却已经很久都未曾见到像眼前这位少年一般灵魂如此纯净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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