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师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卧室门，等会张健鹏要是过来，难免不会吵醒丁梅。
其实张鑫的事在哪谈都一样，我跟董老师说了一声，就下楼去等着。
在楼下单元口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三十多岁的消瘦男子向单元门走来。
他面容有些憔悴，神色略微有些焦急，脚步飞快地从我身旁经过。
我估计此人就是张健鹏，“张先生！”
男人停下脚步，偏着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操着嘶哑的声音问道：“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对，我是林顺。张先生，我们就在这谈吧。”
张健鹏抬头望向楼上，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悦。“刚才在电话里，你说有关于张鑫的事要跟我面谈，到底是什么事？还有，你从哪知道我儿子名字的？”
我正想回答，气海内一阵翻涌，一个淡淡的影子从我身上冒了出来。我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张鑫，他站在张健鹏面前，激动地叫着“爸爸”。
可惜张健鹏什么也听不到，一脸焦急地催问，我怎么会知道他儿子的名字。
张鑫正抬起双手，想抱住爸爸的腿。这可怜的孩子，连续试了几次，两手却穿过了张健鹏的双腿。他只是一道阴魂，又怎么能触摸到他日思夜想的爸爸。
我心里酸溜溜的，眼里不自觉地闪出泪花。
张健鹏见我垂着头发愣，不由焦躁地低吼道：“你快说话呀！”
“张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一定相信。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张鑫仰着脸，无助地望着我。“爸爸怎么不要我？”
我强忍着哽咽蹲下身来，“小弟弟，爸爸没有不要你，他只是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说话。”
“为什么？”张鑫流着眼泪，又叫了几声爸爸。
张健鹏惊愕地向后退开，随后不解地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你的儿子张鑫，他就站在你面前。”
“放屁！”张健鹏眼里充满怒气，跨步上前穿过儿子的魂魄，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张鑫不知所措，哭泣不止。
我叹了口气，任张健鹏抓着衣领，慢慢站起身来。
“张先生，我没有骗你。张鑫在你身后，如果你不相信，请你弯下腰，从两腿之间看向身后。”
这是我所知道的另一种能看见鬼魂的方法，希望对张健鹏也管用。
他听了我的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把我推开，表情纠结地弯下腰。
“鑫鑫！”张健鹏兴奋地转过身去，可身后空无一人。他再次弯腰从两腿间看向身后，立马就哭出声来。“鑫鑫，爸爸终于见到你了……”
“爸爸！”张鑫哭着上前，抬起手想抱爸爸，可两手还是毫无悬念地穿过了张健鹏的身体。“爸爸，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鑫鑫，是爸爸不好，我……”张健鹏弯着腰泣不成声。
单元门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董老师面色惊恐地走到我面前。看清张健鹏怪异的姿势，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张健鹏？他在干什么？”
我把董老师拉到我身旁，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前那对父子人鬼殊途，老让张健鹏保持弯腰的姿势也不合适，万一被晚归的住户看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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