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小诺就站在那，看着他们给客人赔笑，卖出一条又一条的鱼，直到他们打算收摊，街道上也没剩几个人了。
毕母用围裙擦了擦手，率先注意到了“李清若”的身影，径直走了过来“姑娘，你是想要鱼吗，我们这的鱼都是最新鲜，个头最大的。”
“李清若”这才发现，眼前一身鱼腥味的女人鬓边早已染了白发。
“姑娘？”
“李清若”看向了她，声音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您还记得小诺吗。”
毕母原本还在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小诺？”
原本还在沉默地收拾东西的毕父也大步走了过来“你认识小诺？”
“嗯。”她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原来她的父母还没有彻底把她遗忘“小诺之前托我给你们送一些东西，可是当时我去了国外，这才耽搁了。”
“那。”毕母立刻摘下来围裙，用围裙不断地擦拭着手“小诺让你带给我们什么？”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住到这儿来了？我按照小诺给的地址没找到你们。”毕小诺顾左右而言他。
毕母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失态，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你看我，来者是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们那坐一坐。”
“嗯。”毕小诺没有拒绝，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路越发狭窄的小巷子里。
“你想干什么？”终于，李清若忍不住了。
毕小诺垂下了眼“当然是血债血偿了。”
“可是。”
毕小诺的眼神变得空灵了起来“放心，我手脚会很干净，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更何况他们身上欠了很多的债，像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债主为了泄愤而夺了他们的性命。”
“毕竟不会有人认为幕后真凶会是他们早已惨死的女儿。”
毕小诺的声音很低，恰似呢喃一般。
到了家门，毕母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然后颇为生疏的，从鞋架的角落找出了一双格格不入的干净的橘红色拖鞋。
她似乎有些手忙脚乱“这是以前小诺用过的，你别嫌弃。”
毕小诺自然认得出来这是她很喜欢的一双拖鞋，没想到他们搬家还会带着这个。
她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意，然后穿上了那双拖鞋“怎么会呢，伯母，对了，小诺的哥哥呢，她还有话要跟他哥哥说呢。”
毕竟，哪怕是死，他们一家人也应该整整齐齐的。
毕母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他哥哥估计晚点才会回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毕小诺还真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那老旧的电视机，以及早已过时的家具，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荒谬感。
在原本的“家”，她的母亲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夫人，哪里会进厨房那种油污遍布的地方。
可是伴随着厨房传来的油烟味以及饭菜的气息，她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而毕父则是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一根又一根地抽着劣质的香烟，缭绕的烟雾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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