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一？阿狸？(1/2)
她转身，回到床铺，躺下，盖被子，闭眼，一气呵成。
这一次，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仲安啊，到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为了你上学，我和爸爸都辞掉了县里的工作，你要是不用功读书，怎么对得起我和爸爸啊。”
“儿子，考个第一回来给爸爸看看。”
“同学们，这是新来的借读生宋仲安。”
“宋仲安，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是哑巴吗？”
“笑死，一天到晚都在看书，成绩却没有一点长进。”
“哈哈哈，疼不疼，疼你求求我们啊。”
“仲安啊，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是猪吗？”
“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学习，本来底子就差，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你知道我们花费了多少心血才能让你有一个好的学校吗？”
“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
“猫没收了。”
“老师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不行的话，老师再买给你一只好了。”
“退学，你要敢退学的话，我打死你再喝农药去，一个都别活。”
爸爸妈妈，老师，同学，他们的脸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变成一个巨大深渊，将宋仲安一口吞噬。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众人还没起床。
她才刚把被子叠好，就发现被子上有一根白色的猫毛，是十一的。
就是不知道是她身上的，还是宋仲安身上的。
“我去，你这里有猫毛。”张瑞阳突然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你不要命了？”
意识到张瑞阳可能知道什么，李清若也不吝啬“三科作业换你一个故事。”
张瑞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居然不知道嘛。”张瑞阳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秦老师上个月流产，就是被一只流浪猫吓的，朱老师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在学校里喂流浪猫，哪怕是沾上一根猫毛，朱老师能扒你一层皮。”
怪不得晚自习没看到秦老师的身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用猫毛陷害她的人，就是李博文。
她看向依旧没起床的李博文，语气冷淡。
“我劝你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尝尝马桶刷的味道。”
哪怕李博文后来成绩下滑，也不能抵消他对宋仲安所做的一分一毫。
李博文没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就在李清若以为他有病的时候。
“你眼上的伤是我用钢笔划的，就差一点，钢笔就戳进你的眼珠了，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光明了。”
他突然叙述起了过去所做的一切。
他曾经将宋仲安摁在便池水里过，曾经把他推下楼过，曾经差点用钢笔戳瞎他的眼，在他的座椅上泼满红墨水，撕毁他的书，在他的桌子上放猫毛，害得他被差点勒令退学，孤立他，还告诉老师宋仲安身上有味，把他安排在垃圾桶旁边。
甚至在他反抗的时候，给他安上了留校查看的罪名。
而且他的猫被没收了，因为朱老师的疏忽饿死在了办公室。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死。”李博文捂住了脑袋，满眼痛苦。
没想过他会死？宋仲安就是被他一步步逼疯了，逼死了。
到头来罪魁祸首说他没想过他会死。
何其可笑。
还不等李清若嘲讽。
李博文突然喃喃道“他不是溺水。”
他突然抬起头，眼泪糊了他满脸“他不是溺水，是跳楼，他是跳楼自杀的。”
李清若似乎抓住了什么，她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李博文眼里闪过迷茫“后来我爸爸说，宋仲安的父母同意和解。”
“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他满身是血地死在我面前。”
“他在哪跳的楼。”
“朱老师办公室。”
邹茉当时跳楼的位置，和朱老师办公室相差无几。
此时的李博文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怪圈，和爸爸妈妈一样，他恢复了记忆。
李清若临走之际突然开口“李博文，宋仲安原本会有一个光明而璀璨的未来，是你亲手捏碎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解脱，你是个杀人犯。”
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犯，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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